我对工具和工具人的兴趣结束了，因为现在讨论知识、技术和工具已经变成了一种逃避，变成了围绕愚昧空洞虚伪宗教仪式的手淫。“一切都要方便更方便，”工具人声称，“我们当然不谈政治，我们只是在讨论要怎么通过键盘快捷键更迅速地生产废话和拍马屁，更方便地把犹太人送进集中营，因为这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常用需求嘛，如果有产品能实现这一点就好了。希望有厂家能够关注这个缺口。”
“有思维导图的地方，一定就有思维，那一定就是我们要学习的东西，不是吗？”
工具人仰着未谙世事的脸，理所当然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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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象征的领域，说话是进攻，而闭嘴即是防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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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感受到二脑圈或者说数字笔记圈的终极幻梦是可计算笔记：设计出一种笔记形式，再定义出算法，实现全自动思考和创造。这其实就是全自动的第二大脑。如果沿着这个方向探索下去，我们会发现，原来研究思考的终极目的是外包思考以便不思考。这个矛盾是怎么造成的呢？让我们先来看另一个矛盾：这个圈子的成员大部分都有比较体面的职业，研究当今世界上最能带来利益（而非如其所称，能改变世界）的知识；他们的利益实际上在于保护现存秩序，而不是（如其所称）对现存秩序进行创新。第二大脑这个领域也遵循类似的逻辑，在全自动的计算中，可计算的范围已经被划定了（根据图灵-丘奇），思考的范围，完全受到第二大脑的数据结构和算法限制。这个受限但理性因而令人安心的第二大脑，便是创造的终点。

（当然，利益驱动本身并不和创造对立。关键在利益和现存秩序究竟是什么关系。在大航海时代它们互相争斗；而今天，利益就是秩序。）

《因特网政治》的作者是不是完全意识到他们将“游牧的”作者与思想当作与传统的、等级化思想相反的观念时，所具有的根本性的讽刺意味？他们实际上宣称的正是因特网贵族，今天的精英们实现了昨大的边缘哲学家们和被放逐的艺术家们（从斯宾诺莎到尼采和德勒兹）的梦想。简单说来，这里很明显地说明了福柯、德勒兹和加塔利的思想，那些抵抗的哲学家门具有的被权网络所粉碎的边缘性立场，实际上变成了新出现的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。 ——《无身体的器官》352 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