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现代经院哲学

的危害大于经院哲学,因为它在表面上亲近生命,却暗中信仰一种激督教。除了复读思索祷文之外,不存在思想。后现代经院哲学与其前辈一样,在它所能思考的范围内非常精致深刻,但始终缺乏创造和游戏的能力,反而拿有益于生命的思想反过来去限制生命,僵化语言。要识别它油嘴滑舌所掩盖的东西并不困难,在这期间,无论用多少种黑话装饰自己的意志和贬低别人的意志,最后总会归结到自己「被迫害」这一种情绪——这就是躲藏在后现代经院哲学思想最深处的秘密!激督的怨恨和无能。如果尼采认为,强者经常被迫害和围攻,这也不能反过来说明,被迫害或作出被迫害的姿态,就能让一个人至少在精神上变成「强者」……总之,虽然表面上推行一种基于生命力的价值,实际上却是掉书袋的价值。释经权,或者说对一切阐释的垄断,是它在孱弱无力中所能拥有的最后的东西,并用一种强硬的嘴臭坚决捍卫。它援引经典,把嘴臭包装成「野蛮人和古代战士」,不过我从未见过野蛮人这样的喜欢内涵和说教。

在激督教中,思考早就被摆姿势和激烈的情绪取代了。只要发出几个激进的符号,就算是联盟,就算是有了思考,其实不过几句经文的空洞回响。那这和一般的社交场所有何区别?还能说服别人,这里有什么新东西吗?生命的感觉不会骗人。当然,对于这一情况,它也有对应的说辞:「我是原地不动的植物,游牧民族,巴特比……」辩解越来越多,越来越显示出它要把一切奉献给后现代上帝、也只读一本圣经的可怜决心。可以说,这个地方有人性的一切可笑可爱可恨可厌之处,本质上和外面没有任何区别,只不过在经年的自我防御中,它也产生了所有对应的后现代辩护词。每一种现象,根据经文,都可以自由地解释为落后或者先进,反动或者能动。所以,激督教贯彻极致的教条虚无主义。

价值判断也一样沦为纯符号的表演,好和坏纯粹基于用词,例如「印第安人」……它在这种问题上格外不容许颠倒和混淆,不允许游戏。它极其惧怕和别人进行游戏。词语只能拘禁于既定的含义,否则,照旧是引经据典予以驳斥:「你读过尼采和德勒兹吗?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解释这个词的?」这已经没法说了。如果没有超语言的耳朵和感官,就没法做超语言的对话,止增笑耳。

作为一个阶段,它过去了,不同的思想现在在脉管里流动。骑兵一人要备三匹马换乘,大概就是这意思吧。